我爹是全军区的英雄,牺牲在南疆战场,追悼会开得轰轰烈烈。
可就在我妈准备带我改嫁给军区后勤部王主任的头天晚上,我那死了三年的爹,
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,风尘仆仆地回来了。所有人都说这是奇迹,是英雄不死。
只有我知道,从他进门那一刻起,盯着我妈的眼神,就像盯着一个不贞的死人。
他不是什么英雄,他是回来索命的恶鬼。而我妈,就是他第一个要撕碎的猎物。01“忠华,
过来,给你王叔敬杯酒。以后……就是一家人了。”我妈王玉兰眼圈泛红,
把一杯酒塞进我手里。今天是我家请王光明叔叔吃饭。我爹牺牲的抚恤金快用完了,
我妈一个女人,在军区大院里拉扯我长大,顶着“烈士遗孀”的名头,
也顶着无数的闲言碎语。王叔是个好人,老婆病逝多年,一直很照顾我们娘俩。
可就在我举起酒杯,准备开口喊那声“爸”的时候,门“吱呀”一声,被推开了。
一个高大、黝黑的身影站在门口,逆着光,看不清脸。但他身上那股子铁与火的味道,
瞬间就让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。“秀兰,忠华,我回来了。”声音沙哑,
却像一道惊雷劈在我头顶。我手里的酒杯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是我爹,陈振邦。
那个三年前就在战场上壮烈牺牲,连骨灰盒都捧回来的战斗英雄,我爹!我妈捂着嘴,
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整个人都在发抖。王叔也愣在当场,手足无措。“振……振邦?
你不是……”我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“没死成,被越南那边的老乡救了,养了三年伤,
才找到机会跑回来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走了进来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跳上。
他把一个破旧的帆布包扔在桌上,目光扫过一桌的饭菜,最后落在我妈惨白的脸上。那眼神,
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,反而冷得像冰。“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,打扰你们的好事了。
”02我爹陈振邦活着回来的消息,像长了翅膀,一夜之间飞遍了整个军区大院。
第二天一早,军区领导、我爹以前的老战友,把我们家小小的筒子楼围得水泄不通。
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喜悦,称赞我爹是“活着的传奇”,夸我妈“守得云开见月明”。
我妈被挤在人群里,笑容僵硬,眼神却总是不安地飘向我爹。我爹表现得像个真正的英雄。
他热情地和每一个人拥抱,敬礼,声音洪亮地讲述着自己这三年如何在敌后辗转求生。
他说得惊心动魄,听得众人连连赞叹。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比如,他和我妈说话时,
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疏离。晚上,我听见他们在房里争吵。“陈振邦,你到底想怎么样?
你活着回来,我比谁都高兴!”我妈压着嗓子,声音里全是委屈。“高兴?
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在外面吧?”我爹的声音很冷,
“我一回来就看见你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,王玉兰,你对得起我吗?
对得起我这个烈士家属的身份吗?”“王主任只是想帮我们!这几年我们是怎么过的,
你知不知道!”“我只知道,我前脚‘牺牲’,你后脚就准备给我戴绿帽子!
”我把耳朵贴在门上,心揪得生疼。我爹以前从不这样跟我妈说话。他脾气是爆,
但对我妈总是很温柔。夜里,我起夜,路过他们房间,门没关严。我爹背对着门,
正擦拭着一把从越南带回来的匕首。月光照在刀刃上,也照亮了他手臂上的一道新疤,
像一条扭曲的蜈蚣,狰狞地趴在那里。我记得很清楚,我爹以前身上只有枪伤,
没有这样的刀疤。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,动作停住,慢慢回过头。
那双在黑暗中看来格外明亮的眼睛,直勾勾地盯着我,让我浑身发冷。03自从我爹回来,
家里的气氛就变得很诡异。我妈变得沉默寡言,每天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,
但他的脸色却从未好转。他总能挑出各种毛病。“这菜咸了,你想齁死我?
”他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。“地怎么没拖干净?你现在是越来越懒了。
”他用脚尖碾着地上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。“忠华都快十八了,你把他教成什么样了?
瘦得跟猴似的,一点没有军人的样子!都是你这个当妈的失职!”这些话像一根根针,
扎在我妈心上,也扎在我心里。我好几次想反驳,都被我妈用眼神拦住了。
她总说:“你爸在外面吃了太多苦,脾气差点,让他发泄发泄就好了。
”可我爹的行为越来越过分。一天,王叔托人给我妈送来一些紧俏的布料,
说是给正在长个子的我做两身新衣服。这在当年是天大的人情。我爹看到后,二话不说,
拿起剪刀,“刺啦刺啦”几下就把布料剪成了碎片。“我们陈家不吃嗟来之食!
尤其是不三不四的男人送来的东西!”他指着我妈的鼻子骂,“王玉兰,你要是管不住自己,
就给我滚出这个家!”“陈振邦,你疯了!”我妈终于爆发了,冲上去想抢回那些布料,
却被我爹一把推倒在地。我妈的头磕在桌角,瞬间就流了血。我当时就炸了,
像一头小豹子一样冲上去,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开。“不准你欺负我妈!”我红着眼睛吼道。
我爹被我推得一个踉跄,他看着我,眼神里没有愤怒,反而是一种奇怪的、冰冷的审度。
他没有还手,只是慢慢地站直了身体,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。“好,好儿子。”他开口,
语气平静得可怕,“为了一个外人,跟你亲爹动手。王玉兰,你真是教子有方啊。
”他转身就走出了家门。邻居们闻声而来,看到一地狼藉和头上流血的我妈,
再看看我爹那副“受害者”的模样,对着我们母子指指点点。“忠华这孩子,
怎么能对英雄动手呢?”“秀兰也是,振邦刚回来,就不能让着他点吗?”我妈坐在地上,
捂着额头,无声地流泪。那一刻,我清楚地看到,我爹站在院子门口,回头看了一眼,
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得意的弧度。04那天之后,我开始觉得,回来的这个人,
根本不是我爹。我爹陈振邦,是全军闻名的神**,性格耿直火爆,但爱憎分明,尤其护短。
他绝不会像现在这样,用阴谋诡计来对付自己的老婆孩子。我开始偷偷观察他。
他吃饭的口味变了。我爹是地道北方人,爱吃面食和大葱蘸酱。可现在这个人,
顿顿离不开米饭,而且尤其喜欢吃一种放了特殊香料的酸辣口味的菜,
那味道我只在一些从南边回来的叔叔那里闻到过。他还戒了烟。我爹以前是个老烟枪,
最喜欢饭后点一根“大前门”。可他回来后,一根烟都没碰过,别人递给他,
他也摆手说“打仗的时候伤了肺,闻不了烟味”。最让我起疑的,
是他对我那些宝贝疙瘩的态度。我爹走之前,亲手给我做了一把木头枪,
枪托上还刻了我的名字“忠华”。那是我最珍贵的玩具。可他回来后,
看到我把木枪擦得锃亮,眼神里却是一片漠然,好像那只是块普通的木头。“都多大了,
还玩这个。”他轻描淡写地说。我心里咯噔一下。这不像我爹会说的话。
我把我的怀疑告诉了我妈。我妈听完,脸色更白了,她抓住我的手,抖着声音说:“忠华,
别胡思乱想。他就是你爸,可能……可能是在外面受了**,脑子有点不清楚了。
”我知道她是在自我安慰。她不敢面对那个最可怕的可能。王叔也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他找了个机会,悄悄把我拉到一边。“忠华,你爸……跟你提过他在部队里的事吗?
比如他们连的指导员,外号‘老黄牛’那个。”我摇摇头。
王叔的脸色沉了下来:“我上次跟他聊天,故意提了一嘴‘老黄牛’,
说他去年转业回老家了。你猜你爸怎么说?”“他怎么说?”“他说,‘是吗,那挺好’。
可问题是,‘老黄牛’根本没转业,他在你爸‘牺牲’后那场战斗里,也牺牲了。这件事,
整个团里都知道。”我的心,瞬间沉到了谷底。05我必须做点什么,不能再让我妈受委屈,
更不能让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毁了我们家。我决定试探他。晚饭时,
我故意说起我小时候的一件事。“爸,你还记不记得,我五岁那年发高烧,
你背着我跑了十几里山路去镇上卫生院,回来的时候还给我买了个风车?”这件事,
我妈跟我讲过无数遍。她说,那是我爹这辈子最狼狈也最温柔的时候。
他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,抬起头看我,眼神有些闪烁。“记得,当然记得。”他含糊地应着,
“你小时候身体不好,总生病。”“那风车是什么颜色的?”我追问道。他的脸色变了,
眼神里透出一丝不耐烦:“这么久的事,谁还记得清?吃饭!”我妈也紧张地看了我一眼,
给我使了个眼色。但我没有停下。我从床底下翻出一个旧相册,
翻到一张我爹抱着我的黑白照片。照片上,我爹笑得一脸灿烂,左边眉角有一颗很小的痣。
“爸,你看,这是你以前的照片。”我把相册推到他面前。他只扫了一眼,
就猛地把相册合上了,力气大得发出“啪”的一声巨响。“都过去了,还看什么!
”他站起身,脸色阴沉地盯着我,“忠华,我发现你最近话很多,心思也很多。
你是不是听了谁的挑唆,对我有意见?”他的目光如刀,似乎想把我剖开。就在这时,
他突然伸手,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。他的力气大得惊人,像一把铁钳。“小子,我警告你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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